第六章-《岁月辉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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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前院的欧阳老爷排在第几?”在三人打赏的同时,徐道临殷切地问。

    掌柜笑容一凝,回头望了望那个伙计。伙计摇摇头,小心地回答:“都怪小的心热,看见几位老爷的名字就跑了回来,没留意有没有欧阳老爷。”

    “那还不再去看看。”掌柜的大声呵斥道。店伙计赶忙应是,接了赏跑出去。

    “欧阳兄才高八斗,学识在我之上,定是那伙计没看到。”徐道临搓着手急急说道,李济默然无语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,威廉.福临和李.田二位以及众人的伴当兴冲冲地进来。还没等他们开口,李济抢先对着福临发问:“欧阳公子呢?”“他让我们先回来,自己去别处逛逛,说不想扫了几位公子的兴致。”福临愣了愣回答。

    “糊涂!还不去找。见了他别上前打扰,叫人回来告知一声,过晚定要劝他回来。出去时可带上一两个店里认识他的伙计。”李济厉声命道。

    徐道临愣住了,到见福临转身欲走,方回过神来,忙命自己的伴当跟着去找。

    李济待接了喜报后,匆匆赶到刘府,给刘桥一家人报信。一进到府内,大大小小的下人.管事都蜂拥上前恭贺,看样子是人人皆知两家的亲事已成,李济也应算是半个主人了,显得甚是殷勤。

    走进大堂,刘桥夫妇盛装在上座处端坐,估计是早就准备好了。李济快步上前,大礼参拜。刘桥看着很满意,点点头,很是慈和。刘夫人则扶起他,笑咪咪地上下打量着他,口中啧啧赞个不停。不一会,刘府俩位小姐也出来道贺,情景更是亲密热烈,屋中散发着一团浓浓的洋洋喜气。

    走完了过场,刘桥领着李济来到书房。刘桥在书桌旁坐下,看李济站着,示意让他坐下,自己抬起杯子喝了口茶。

    俩人相对静默了一会,刘桥开口说:“听阅卷的几位大人讲,你头两篇文章写得是极有气势,几位大人都夸你的字写得好,此次考生中你可算头一份。”顿了一下接着说:“可这最后一篇文章就写得没了那气势,字也变得有气没力的,少了筋骨,这是怎么回事?若不如此,一甲头三还是可能有的。”李济闻言没有吭声,不知如何说起才好。

    刘桥看着他的神色,体会了一阵,叹了口气,起身在房里跺了会步。转身来到那幅《爱莲说》的字轴下,又静静看了一会,显得黯然神伤。背对着李济,用一种低沉而有感染力的声音缓缓述说道:“当年我与你父同在广东为官,也和你现在一样年轻气盛,一心要为大清做好事,为朝廷分忧解难。先后到任广州后,锐意进取,一心为公。因两人脾性相和,结为知己,相约共图国事,以留惠于一地山水,造福于一方百姓。”说着刘桥甩了甩头,似要从那充满一腔热血的回忆中摆脱出来,接着又说:“可没几年,我们两人就得罪了不少地方官僚士绅,又触动了一批当朝权贵。先是被人买凶相刺,后来形势更是急转直下,我俩做事不但步履为坚,难以为续,而且事事被上司诟病,甚至于刁难。更有甚者,遭到上下左右之人相互勾连构陷,朝中上书弹劾我们的奏章连篇累牍,不仅头上顶戴花翎朝夕不保,身家性命也是危在旦夕,当时心中的惶恐可是你现在根本无法体会的。我还好是入旗之人,算是半个满人。又有个好父亲,多年立于朝堂之上,曾作过皇十五子,也就是现在的嘉亲王的老师,可以讲也算是个太子太傅。老夫占着家荫,又有嘉亲王力保才可无性命之忧,可你父亲那时就得靠自己了。那是我接到吏部行文,即将调离广东的前一天晚上,你父亲召集家仆衙役连夜突袭,抄扣了一大批价值连城的走私物品及来往帐册。以攻为守,和那些个子混帐们谈妥了条件,从此不再干涉他们的事,并且收了十万两白银的贿赂以资诚信,才得以脱身,算是保住了家小性命以及自各的前程。其中之艰难曲折,你不在其中,根本无法了解的啊!至于后来如何,你就应该是知道的。其实以你现在的能力中榜也是没问题的,只是毕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啊。”

    李济突然听闻多年旧事,体会那短短话语中透出的腥风血雨,心中能感到父亲在惊涛骇浪中那焦灼的思虑,那拼死一击的艰难,那起死回生的空虚和无奈!

    静默中,听到刘桥长声轻呼道:“天要你如此,你不得不如此!时要你如此,你不得不如此啊!”

    吃过晚饭,李济告辞回到客栈。这时的他心中已没了多日来的烦恼,整个人却显得拥有了一种淡定的平静和从容。

    进到后院,秦绝和欧阳天行都在,威廉与徐道临则指挥伙计在院中摆起酒食。福临看到他进来,忙跑到身边伺候,神色显得有些委屈。李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,低声说道:“辛苦了!”然后把鼻头发酸的福临拉到桌旁,“饿了吧,坐下吃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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